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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越营中,蒙面将摘下面具,竞是一副文生公子模样,眼含秋水,鬓若刀裁,面若冠玉,唇红齿白。就算是帐中众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心腹大将,每每于此也忍不住惊叹,这可比越都里,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漂亮多咯。
    “枢儿,今日交手如何?”,正中央坐着一位元帅打扮老者,身材伟岸,头发虽已斑驳,但却面色红润,声如老龙。
    “禀告叔父,您算的准,那厮武艺确实是高,但却佯装战败。依您先前所言,今晚他们必来袭营。”,贺兰枢向上面这位亲叔父恭敬作答。
    “好,吩咐下去各部节约粮草,保存实力,今夜如有夜袭,不可出寨,只放箭御敌。现在后方乱了,朝廷的粮饷被那些战败的蠢蛋吞了!最近会辛苦一点。等回了都城,我再向皇兄和王兄禀告。”,老王爷贺兰籍摆了摆手,下面人连同贺兰枢一同称是。
    夜半丑时一刻,通往越军大营的路上,披甲营千夫长赵一川:“哈,焦爷真是神机妙算,说了丑时下雨,还真是分毫不差。”,这时,雨越来越大,下的好像谁把天捅漏了一样。赵一川带着手下三千弟兄,穿两层甲,推着甲车,上附草人还有藤牌大盾,除非是攻城用的床弩,否则任有多少箭矢都能隔了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赵一川带手下弟兄,在距越军大营百十步外停下来,然后搭弓上弦,一箭射死巡夜的兵丁,随即一摆手,让人都藏在甲车后面。
    众人刚刚躲好就见周遭箭如雨下,越军能够驰骋天下,很大功劳是其手中强弓劲弩,一般的甲胄根本抵挡不住。亏得披甲营军士身上的犀革重甲和厚盾都是兵部专门拨款,请名匠打造。即使这样都要尽量避其锋芒。箭雨落了足有两刻才停下,赵一川趁间隙,带众军士各背负一盾,手持一盾顺羊肠快径飞奔回营。
    次日五鼓天明,“直娘贼!竟敢戏弄我等!”,越军先锋沈子青怒骂完,就听“啪”的一声,一个草人被掼在地上。“王爷,我去宰了这帮家伙!”
    “是啊王爷,出兵吧!”,·······中军大帐里,请战声响成一片。“诸位··”,老王爷贺兰籍只说了两个字,而后缓缓睁开眼睛,就见军帐再无一人叫嚷,霎时间鸦雀无声。
    贺兰籍这才又道,“莫慌,叫儿郎们喂好马,磨快刀,沈先锋你领十员偏将出战,我再给你两万骑兵。哼,越国的儿郎可不会怕草人!”,“末将遵命!”,一个时辰后,沈子青率军,叫阵。只见披甲营高悬免战牌,任两万越甲如何叫骂,都是闭门不出。一连十五日皆是如此。
    “焦爷!孟爷!这都半个月了,咱们是打算在这和对面的留下来过日子不成?”,秦烈早就憋不住了,这半个月,军士们吃饱了便睡,醒了就磨刀喂马。敌人来了就放箭后撤,短短十五天已经丢了三寨了。
    焦孟二将,不紧不慢把茶杯放下。焦放言道:“汉长,你方才说十五天了?”,“嗯,汉长说的不错,已有十五天了。”
    孟梁搭话道。“哈哈哈,叫猴崽子们都进来吧。”,两位老将说完,一撩袍坐下。外面早有李敖,韩动,蒋阔,宋子昂等十员参将候着,一听这话一股脑的都涌了进来。列立两厢,口称将军。焦放摇了摇头,“都憋急了吧?唉,一帮猴崽子,都听好了,对面的粮草估摸着,耗的差不多了,你们急,他们比你们更急!我料今夜,他们必来袭营,而且这次必然倾巢而出!老孟!”
    孟梁接着说道:“现在离黄昏还有四个时辰,你们吩咐下去,众将士整顿军马兵器,自现在起多扎草人,多竖旗帜,多挖暗壕,多设拌索,戌时造饭,亥时一到,营中不得留下一个弟兄!我与李敖,韩动带八千刀斧手,五千长矛手,三千弓弩手埋伏在东侧山坡,老焦与蒋阔,宋子昂带五千钩刀手,五千长矛手,四千弓弩手埋伏西侧山坡。汉长,剩下的骑兵都给你,埋伏在越兵来路上,不过切记一定等他们中埋伏后原路撤回时,再动手!”,“传我令,今日乃决战,敢有懈怠作战,延误军机者格杀勿论!!”,焦放又补充道。众将士,口称,是。退出账外,督促军士暂且不提。
    越军这边,果然如老将焦放所言,朝廷的粮草,被后方其余战败的部队克扣贪污,后方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暇顾及他们。数日来虽拔披甲营三寨,但是俱为空寨无有粮草。剩下的口粮只够四日,老王爷当机立断今夜子时倾巢而出,夜袭披甲营。
    夜半子时。
    老王爷亲率大军,由贺兰枢保着直捣披甲营。一路上过营拔寨,真是一片死寂如入无人之境,老王爷及贺兰枢心中虽有疑虑,但是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有进无退了。直到叔侄俩进入夜军老营,见空无一人,暗道不好,正欲回转时,就见两面山坡上,此时节,灯穷火把亮子油松。长矛短箭,滚木落石,不要钱似的往下砸。贺兰枢保着老王爷左突右冲,杀出重围,可怜七万大军只杀出不到两万,贺兰籍刚以为逃出生天,就听得右前方杀声震天,忽的杀出一员红袍大将,口称:“贼子,哪里走。”,贺兰枢也是年少成名,意气风发,此时也急了眼,哇呀呀暴跳如雷,骂道:“尔,欺人太甚!你纳命来!”,两人金刀对大戟战在一处,只杀得飞沙走石,星月无光。
    这通厮杀:大戟本是春秋造,金刀原来战国名。俱是年少英雄气,此般因果前生定。
    一位是司钟龙下得星河海,那厢间西方宿离了瑶池台。二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战有十合不分胜负。
    就在两人酣战之时,焦放,孟梁两位老将已带兵向这边来,老王爷贺兰籍这边本来只能堪堪抵挡,眼见大军掩杀过来,虽不甘心也只能呼唤贺兰枢快快撤退,别人死活还是次要,自己这个亲侄子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万不可折在这里。
    秦烈与贺兰枢正斗的紧,此时贺兰籍一声呼唤,本是好心却不曾想,贺兰枢一个恍惚,漏了破绽。被秦烈一刀劈下缨盔,贺兰枢暗道不好,虚晃一戟,抽身便走,仗着胯下马乃是龙种,一跃而去三丈开外,秦烈纵马欲追,却被孟梁拦下。
    “汉长!穷寇莫追,大军还在后面,被剩下的五万多越甲缠住,你匹马单刀恐有闪失。”
    “哎!”秦烈心中感叹,此人真是英雄,怎奈何非我族类!叹罢,与老将孟梁拨转马头,回去厮杀。
    这一战,歼敌五万七千,披甲营阵亡五千八百四十人,秦烈等人休整三日后。回京复命。
    这一去,秦烈却卷入了一场本不必卷入的棋局,不知是前世注定是时势使然。
    但如果不这样,他或许这辈子也不会见到那个败尽英雄无数的天下第一为了一个人困了自己半生,也不会见到庙堂之下的风起云涌,更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有那么几个人因为一句“相忘于江湖”,同处一城竟四十年不见,还有一个天下第三的剑客梦想着有一天能退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