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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通知响起的时候含烟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吹干头发后身上总算没那么难受了,她捞起手机瞥了一眼,走到玄关打开了房门。属于楼道的冷气随即扑面而来,头顶灯光暗黄,她稍稍抬了下头,还是能清晰地看他的面容和眼中显露的神情。

    温屿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感冒冲剂,含烟转身进厨房烧了壶热水,等到水开,她撕开冲剂倒进杯子里,加了点水,凉几分钟,一口咽了下去。

    喝完,她闷闷地清了清嗓子。

    “要不然今晚……”

    “几点了?”温屿话说一半,含烟放下杯子,开口问道。

    他顿了下,看了时间:“十点四十。”

    含烟说:“哦,还早。”

    “不早了。”温屿余光看见她暴露在空气里白皙的双肩,只一秒,便垂下眸,“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含烟倾过身,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仅仅隔了不到半臂。偏了偏头,他们视线相交,稍稍启唇,她思索后才开口道:“你不是提了条件么,我答应了。”

    随着她的靠近,女孩身上沐浴后淡淡的香味形成一张细密紧实的网将他牢牢包裹起来,少年的神情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面色逐渐泛起了波澜。须臾,他看着她,浅浅地笑,不乏愉悦成分:“姐姐,你是在勾引我吗?”

    是,或不是,过于难辨些。右肩肩带随着她微微侧了侧脖子往下划了一段距离,如此这般,更像是印证了他所言的勾引二字,含烟把手放在他的衬衫领口上,解开了第一个扣子,能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无意间,她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谈不上,我只是履行承诺。”

    尾音渐落,他笑意僵硬,眸光不再平静:“…只是承诺?”

    “不然呢?”含烟反问,开始解他第二颗扣子,“我对这种东西不是很在意,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也是,她这把刀是对准他的,他不该到这个时候还对她有所奢望。可到底还是不甘,不甘自己的付出换不来她片刻的真心。

    掌心握着她继续向下的手,他压低身子恰好能吻到她的额头,若即若离地触着,离得近,她眼里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一览无余,明明知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可里面却没有一点动容,同样没有半分情意。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推进深渊,让他生不如死,就凭他爱她,舍不得动她,被爱的人才会肆无忌惮,有恃无恐,这么久,他在她心里,究竟算得了什么呢?

    “好啊。”温屿把手放在她的后颈上,稍一动力,她整个人几乎撞进他的怀中,下颚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这样亲昵又含带撒娇意味的动作,彼此却心思各怀。如今他们或许已经称不上恋人了,那些风月场上的男男女女床上怡情再分道扬镳,这般好似也没什么分别,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想说得那么难听罢了。贴近她耳后,温屿几乎低叹,“姐姐可真慷慨,我哪有拒绝的理由。”

    提出要求的是他,说没理由的也是他,这番话倒像她主动献身,而他无法推拒,却之不恭,可此时为了这点事斤斤计较倒显得小题大做了,含烟只作未闻,呼吸打落耳畔的触感让她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这会,身子似乎又冷了起来。今晚在江边受凉又洗了冷水澡,应该真的有点感冒了。

    不过很快便被肩膀传来的疼痛取代,属于女生的皮肤细腻白皙,如同上好的玉石一般赏心悦目,此时却如同被凌虐一般,含烟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双手用力将他推开,怒气顷刻笼罩心头,以至声音也比平时高出许多:“你疯了?”

    他下唇洇了一点红,和上完胭脂一样,舔了舔唇瓣沾染的血迹,弯起眼,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里笑了起来:“姐姐,你分明知道,我不是早就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