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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存的口红将他颈项晕染,暧昧流连,皮肤下的血管呈淡青色,两相交融,脆弱得可怜。
      擦完,她稍稍退开,他却轻轻攥住她两边的衣袖,颤抖的眼睫昭示他内心的不平静,心跳被捣乱,嗓子组织不出语言,半晌,发出微弱低浅的音:“…含烟。”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动人,那是他往日平淡的脸从不允许出现的表情,又纯又欲,有种意乱情迷的意味。他没再下一步动作,只钳制了她的袖口,或许都称不上钳制,因为力气着实太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更准确一点的说法应该叫挽留。
      一种以他的独特方式。
      他的反应给了她答案,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有迹可循了:给她买早餐,主动提及补课…含烟想不通的一点是,他在什么时候对她有了心思?是他说她是唯一一个摸过他手的人,还是更早,他第一次进她家那天。含烟摸不准,温屿表达感情和掩藏情绪同样内敛,如果他今天不来,如果他进洗手间前没忘掉他始终坚持的分寸,她也不会那么快下定决心。
      “其实你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对吗?”抬眼,目光在半空毫无偏差地相撞,她语调轻柔,问得直接。
      他默默的。
      “想不想听原因?”
      他说不想听。
      为什么不想?含烟用眼神无声地问。
      他那么聪明,既然知道她带着目的,为什么还要放任,倘若不是心甘情愿,又怎会一而再、再而叁地对她降低底线…如此,仿佛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了。
      “温屿,你喜欢我么?”她的神情和语气比刚才还要柔。她是情场走出来的刽子手,笑靥如花时总能让男人产生一种她对你迷恋至深的错觉,待到对方泥足深陷,又笑着递一把刀,告诉你该如何舒服地死去。
      含烟牵他的手放至腰侧,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掌心下微微凹陷的弧度使他像触了电一般飞速松手,记忆流转,想起她在楼梯口晕倒的那次,出于男女有别,他本可以拜托路过的同学相送,但怀里独属于女孩纤细的身体又让他莫名心焦,迫使他走出自己的原则,向她靠近。
      初中学过的生理课知识解释了他所有冲动的缘由。隔着一道薄薄的白色门帘,他怔怔看着她安静地平躺在病床上,突然有些挪不动步子。
      从那时起,他就已经走进了她亲手为她编织的牢网。
      就这样吧,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温屿小心翼翼地抬手,捧着她的脸,视线追随着她依旧浓艳的唇彩,谁都无法猜到前一秒那两片柔软亲密无间地贴上他的皮肤,留下了属于她的颜色。
      他自暴自弃地闭眼,俯身吻了上去。
      *
      他亲她那一瞬,含烟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但没有推开他。
      这是一个不得章法的吻,过程磕磕绊绊,他只吮了会她的唇瓣,之后就若即若离地磨着。他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牙齿咬重了,惹得含烟呼吸停滞,喃了声疼。
      “对不起。”他这才离开她,盯着她的唇看,喉结吞咽,却心生愧疚,不敢亲了。
      含烟还没从那点刚刚升腾的兴奋中回过味,他忽然一松,荡然空落,她幽幽望他,舔了舔潮湿的唇瓣。
      她说过怪他?这么短,他是不是不行?
      她的妆彻底花了,大半被他蹭走,他自己尚未意识到。含烟仔细瞧那抹艳丽,色泽不均,原来男生上了妆,有时竟比女人还要娇。
      他放缓了喘息,像怕她听到,或者感觉有些难为情。暗地里,他胸腔心如擂鼓,只好借此一点点抚平,但神经中枢几近烧毁,烧得他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几次下来,依然难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