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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去哪了?
      她说和朋友一起逛街。
      “逛了一天?”
      “嗯。”
      “我等你很久。”他的呼吸就在她头顶,暗沉的空气侵袭了他声音,比平时听到的沉了许多,入耳,又仿佛带着股别样的意味。
      那是…委屈?
      含烟不确定她是否听错了,但放鸽子是她的罪过不假,他等她到现在,是她始料未及的。她轻轻叹气,和他道歉:“对不起,我忘了。”
      这种对峙的姿势让她不太舒服,说完,她就从他右侧的空隙中绕过去,他没有动,始终沉寂着,直到她的声音响起:“进来坐吧。”
      他的身体细微晃了晃,眼皮的滚烫烧灼到神经,恍恍惚惚,已经进了门,坐进沙发。
      含烟给他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见他一直不言语,发觉几分奇怪:“是哪不舒服吗?”
      他摇头,握住水杯。
      含烟坐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不着痕迹瞥过他失掉血色的脸,捞起个橘子,剥皮,掰开一小瓣放嘴里。
      之后皱眉,被酸倒牙,什么黑心的商家?她原本还想问他要不要吃,现在看来还是算了,这么次的东西,她拿不出手。
      “要不然我陪你去趟医院?”她又不是不会看,连说话都沙沙哑哑,怎么可能真的没事。
      分明是他先对她避而不及,她还没来得及怨怼,他倒折腾成这副样子跑她家门前卖弄可怜,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听他说,不用。含烟刹那产生股无力感,问出心里话:“温屿,我是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吗?”否则这若即若离的态度算怎么回事,谁能给她解释解释?
      他手紧了紧,过了会,低声答道:“不是。”是他的问题,是他自己被一向抵触的男女欲念缠身,一看她,再联想那晚的梦境,就局促不安了。
      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恶心。终究,这些都是不能告诉她的,他选择缄默。
      他耷下眼,模糊梦幻地看她几乎垂落地面的大衣,里面搭配黑色牛仔和短靴,刚刚留意了,她的唇色艳红,打扮得那么漂亮。
      她今天,就是这样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么?
      原来她身边除了顾老师,还可以有很多人。当时,久久未等到人,以为她睡晚了,准备发消息询问,却意外看见那条朋友圈,他攥紧手机,被思维牵绊,一路神游,不知不觉已来到她家。从中午至傍晚,她的归期,他并不知晓。
      愈想,微妙情绪便波动开。
      气氛诡异起来。
      含烟突然起身,受不了他的安静,想要脱离,于是和他说去趟洗手间。
      他说好,不见什么反应。
      之后水声不断,停下没多久,忽闻一声脆响,像瓷器被打碎了。他未作思考,放下杯子三两步走到洗手间外,刚要抬手敲门。
      门却先行闪出一道缝隙。她进去时并未关紧,他轻微一碰,就开了。
      视线之中,洗手台的洗发水倾倒,瓶瓶罐罐滚落进水池,显得格外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