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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受不了,直接站起来。去了中间,抬手拉住头顶的拉环。
    车在这时打了个急转弯,她耳机被碰掉了,她蹲下身,低头去捡。
    一只手先她一步。
    白色的耳机平躺于对方掌心,含烟愣了愣,接过时倒了谢。
    之后一路无话。她听歌,他看书。
    含烟看不懂书上的文字,她一向讨厌看这些文学。拗口,拗脑子,文绉绉的话看了也产生不了半分感悟。
    那作者叫什么,陀…妥……斯,谁?没听说过。她连名都读不太通顺。
    到了站,他在她身后下车。
    没走两步,雨下得挺合时宜,淅淅沥沥,不大,也不算小。
    她庆幸自己带了伞,撑开时,顺便看了眼他。
    眉毛挑了挑。
    用书挡雨,真不错,让她想起前两天看的电影情节。这类文艺青年可是最宝贝书的。
    “温屿。”她脱口喊了他名字。
    学校很多人认识他,知道他名姓,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他的头发、衬衫都淋湿了,像浸了层雾一样。
    怪好看,其实淋着也不错。
    她走过去,朝他举伞,遮住两人的身影。雨,被隔绝在外。
    “走吧。”她说,“我送你回家。”
    少年攥着书,诧异地看向她,失声了。
    她当他傻了,推了他一把:“喂,走不走啊你?”
    她矮他半头多,举伞,微微吃力。
    他呆怔着,寻回了思绪,忙握住伞柄:“我来吧。”
    含烟松了手,确实举得酸疼,便没跟他客气。
    从未走这么近过,几乎是身贴身的,衣物在不停摩擦,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她走得慢,他随即放慢了些。
    经一家商店,她说要买点东西,他说好,在屋檐下等她,没跟进去。后来,看清她手里拿的粉色包装,他不自在地别开眼,耳尖红意明显。
    总得说些什么。
    “…我看了高三的成绩单。”他顾及她心情,尽量减少评价的口吻,“你的成绩,并不太差。”
    “你确定没看错?”含烟头一次听这种说法。连顾余都取笑的成绩,到他嘴里,成了不太差。
    但凡换个人,她必定觉得对方在讽刺她。而温屿,她不认为他有那个闲心。
    至于原因,就像好学生没人会信他干坏事一个道理。
    然后她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来想起一件她不解的事:他不知道她的名字,班级,那加她微信通过什么方式?总不可能私下打听。
    于是听他说了个名字。
    “哦,是他。”她把秋恒这条纽带忽略掉了。
    那不还是他主动和人打听…不想了,同她有什么关系?
    她换回刚才的话题:“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成绩不差的人。”
    “别人经常说你?”
    “?”关注点在这吗?
    她停脚慢他一拍,朝一幢别墅望去,这些年装修扩建,气派许多。
    “那是你家?”这时候,她反而心平气和,仿佛那幢楼真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他说:“麻烦你了。”
    “同学间互帮互助,别客气。”
    “我……”他吞吐。
    “怎么了?”
    他说,你如果想补习,我可以帮你。
    忽然提及这件事,是含烟没料到的:“可我比你高一个年级。”她笑着说,“学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有差距吧。”
    就事实而言,她信他有这个能力。既说了,那必然有把握做到。只是,“你帮别人补习过吗?”
    她问时,的的确确没旁的意思。但他误会了,以为是婉拒。
    “没有。”他回答,解释道,“你帮了我,我理应还你一次。”
    原来如此。
    听他又说,“等你下次遇到事情,可以来找我帮忙。”
    她悠悠道:“什么都可以吗?”
    他神色认真:“嗯。”
    “过分的呢?”她瞅着他的眼。
    更过分,例如男女之事?牵手拥抱,或赤裸着身,接吻媾和。
    他应下前就没想过吗?还是在他心里,把她想得太好了。若当笑话讲,必然是个冷笑话。
    未曾想,他太好骗了些,换个说法叫太单纯了些,她压根没怎么费力气。
    “什么?”他问。
    “没。”含烟从他手里接了伞,“你快回吧。我想好了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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