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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阿訇。

    又一次。

    头重脚轻, 纪池揉着额头起身, 雪已经停了, 地面厚厚一层,从树木间看过去,平原上白茫茫一片。

    这路还走不走, 要不要继续,纪池听不到任何否定的声音。

    阿訇没有回去,一路跟着他,两人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看到了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

    还是太安静了,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这里是被禁止的荒郊野岭,感受不到半点活物的气息。

    纪池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一步一步靠向记忆中的山洞。

    由远至近,越走看得越清楚,洞口依旧用石头堵着,上面留了条口子,此时那进出口的一半被雪挡住了,静悄悄的,周边的雪丝毫没有踩踏过的痕迹,仿佛这里无人居住。

    难道他们去了别的地方?纪池越靠越近,就快接近的时候脚下忽然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用脚踩了踩那物,好像是木头,踢了踢,似乎不是,用脚尖一路往上探过去,由细变粗,纪池心中徒然一咯噔,是死人!

    他没时间去考证到底是不是死人,三两下扒开洞口的雪,迅速钻了进去。

    里面的情况证实了他的猜测,刚才踩到的确实是死人。

    他想,若没来,弈族是不是就会从此消失。

    他进去的时候洞里只有一半的人,或躺或坐,躺着的丝毫没有动静,坐着的一脸死灰,没有一个站着的。

    “纪!”

    “纪……”

    ……

    微弱的,高兴的,不可思议的,各种语气的声音。

    本来躺着一动不动的那些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召唤,眼睛一下睁大,灰败又毫无生气的脸上徒然闪现出极度惊喜的表情。

    仿佛纪池就是一根浮木,溺死之人仅存的希望。

    只是他注意不到那些集中过来的,近乎看着神明的眼神,也感受不到他们对生存的渴望,因为他没找到禹鹜。

    “禹鹜呢?”纪池喉间带着颤音。

    “他,去找你了。”乌瓦努力保持着一丝清明,回答了他的问题。

    纪池一怔,转身就跑,脑中仍旧浑浑噩噩,还没跑出山洞就先撞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