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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有些微妙。
    小树苗想到她和陈俊两人方才回去的时候,林疏已经从水里出来,站在岸边了。
    看到小树苗出现,他只是上下打量了她,然后似乎就微微松了口气。
    大概他看出来,她和陈俊之间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实质行为。
    之后剩下的半个上午,林疏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小树苗。小树苗也就再也没找到机会可以和陈俊单独相处。
    中午回来,一行人吃了饭。
    饭桌之上话题也很少,只有表妹发表了自己关于“晚上一起去户外比比Q”的想法,然后王彭很狗腿地积极回应,说“好啊好啊我特别想去”。
    小树苗冷眼旁观王彭对这位美女妹妹的殷切,心里只是淡淡翻了一个白眼。
    吃完饭,表妹上楼去午睡了。小树苗也跟着起来,上了楼。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关上门,林疏的手臂就从门外卡了进来。
    她松了手。然后林疏就从外面进来。
    他向后轻轻一靠,门在他的背后被合上。
    “找我有事?”小树苗问。
    林疏看了她半晌,忽然倾身,温柔地拥抱住了她。
    “……会不会觉得我讨厌?”他忽然问。
    这句话的意思,两个人都听得懂。
    但小树苗选择率先装傻。
    “怎么会,你什么时候让人讨厌过?”她说着,就想从这个怀抱中挣脱出来,“我要午睡啦。”
    林疏看着小树苗从他怀抱里挣脱,麻溜儿地就进了浴室洗澡。
    水声哗啦啦的,热雾很快就起来了。
    小树苗是那种行动力很强的人,说要午睡就是要午睡,洗完澡一出来,裹个浴袍就能往床上躺了。
    只是她的计划里,并不包含“林疏”。
    所以林疏站在门外,看上去像是一个局外人。
    小树苗给自己身上打完了泡泡,又拧开热水,哗啦啦地冲了起来。
    弥漫的热雾之中,镜子氤氲一片。
    朦胧的雾里,身后伸出了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环绕拥抱住。
    是林疏。
    她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女孩诧异转身,看着面前林疏的白衬衫在花洒下被冲得湿透,好像淋了雨的人。
    “怎么了?”她问。
    林疏依旧不言语,只是伸手抱住她,轻声道:“抱歉,我没有想要惹你生气。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很讨厌。”
    林疏顿了一顿,要说的话似乎变得有些艰难。
    “……但我忍不住想要‘占有你’的心思。”
    小树苗站在花洒下,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隔着朦朦胧胧的热气,彼此都要花费艰难的力气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有些平常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话,在这个时候会变得更加容易一些。
    林疏轻轻叹出一口气,轻得散入了雾气之中。
    “……我不想让你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也无法接受……有人和我同样,那么、那么、那么地想要占有你。”
    小树苗听明白了林疏的意思。
    这段三人的关系,是一个难解开的死局。
    林疏轻轻拥抱住她,下巴轻蹭着她赤裸的脖子和肩膀。
    “……在这段关系里,我会是那个局外人么?”他嗓音发颤,“那个,可有可无的、多余的,第三个人。”
    小树苗沉默着,没说话。
    花洒下的热水还在哗啦啦往下冲刷。浴霸的顶灯作为室内的唯一光源,把暖色的光晕投在两人的头顶和发梢上。
    他们如置身在雨中,又似置身在迷幻的海底,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彼此拥抱亲吻,被一根叫做情爱的丝线给缠绕纠葛着。
    空气里满是潮湿和氤氲。
    林疏吻了她,分开的时候唇瓣发颤,嗓音带着一些沙哑和脆弱。
    “可你记得那一次在篝火边,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那个时候你说,你喜欢我。”
    “……你说,很喜欢我。”
    他沙哑地吐出一口气息,两人之间又似回到了那个篝火之夜。
    她把林疏压在车边,比着他的下巴磕在冰冷坚硬的车T上,然后从后面插入他。篝火燃着深深浅浅的火晕,不断跳动,画面后面是虚化了的林疏和小树苗。
    林疏的双腿发软,被她插出了噗嗤噗嗤的水声,嗓音里发出极其压抑的“嗯”和“啊”来。
    每一次插入和抽送,都似应着着郊外一起一伏的蝉鸣声。
    那个时候,她的确在他耳边说,她喜欢他。
    每插入一次,她就说一次。呢喃在他耳旁化为炙热的气息,钻入他的耳道,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也是最蛊惑人堕落的毒药。
    但是,那一次说完之后,小树苗就把这件事完全放在了脑后。
    她却不知道,林疏竟然还一直记得。
    而且,记得如此深刻。
    当他逐渐感受到,自己似乎正在成为那个被排挤出去的“第三人”时,他想对她说的话……
    却是那天晚上,她曾经说过那句“我喜欢你”。
    小树苗在哗啦啦的热水里,保持了许久的沉默。
    林疏的下巴轻蹭着她的颈窝,嗓音颤着。
    “那个夜晚,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也曾经有过那么一刻,你真心实意地……选择过我,对吧?”
    小树苗无声地抬起手,回拥了他,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了的小狗。
    她想起自己曾经确实有过很渣的时候。为了可以睡到林疏,不择手段,说了不知多少似是而非的谎言。
    林疏或许就是陷入了她那些虚假的承诺里。他想要她的心,所以没有任何保留地给了她他的身体。他希望能用身体留住她,或取悦她。
    只是现在睡到了林疏,她却又觉得自己不甚那么珍惜了,好像你知道有一个人永远都会在,永远随叫随到。
    多巴胺永远都在期待下一个没有被开发的对象,永远把热情留在“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想到林疏的时候,她只会觉得:都已经答应跟你结婚了,也领了证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但此刻,站在弥漫着的水帘中,她才发觉,林疏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加没有安全感。而她自我所认为的“领了证”就可以一步到位、高效率地睡这个男人的态度,对他其实是一种草率和敷衍。
    而他想要的更多,比如,她的爱和她的全部关注。
    小树苗沉默了一会儿,踮起脚,伸手,默默去肉他的头发。
    “我还是喜欢你啊,我没有变。你别想这么多啦。”
    她很清楚地明白,她又在开始言不由衷。
    “真的?”
    林疏低声问。
    他的白衬衫都被打湿了,薄薄面料下,两颗r粒凸起,在微醺的空气里似是欲拒还迎。
    水珠从男人的脖颈一路往下,在贴身、湿透的布料褶皱里走出迷宫一般的线条。它们带着淋漓的水光,折射出诱人的光晕,与他盛开的毛孔一起,在潮湿黏腻的空气里释放出了一些渴望的信号。
    林疏俯身,难耐地吐出沙哑的气息。
    “……那……”他喉结动了动,“……想要我吗?”
    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敢去看她肩膀以下的裸体,即便两人做过的次数很多,在身体关系上几乎没有任何距离。
    可是,蒸腾的热雾中,女孩迷人赤裸的胴体,对他仿佛依旧是一个禁忌。
    他一眼都不敢往下看,心跳却已经剧烈如打擂,一声一声,快要在他胸腔里震动出鼓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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