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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喂病弱男配");

    这次闻湛缓解得比以往快,

    疼痛持续的时间不算长,但他不痛了以后,依旧埋在衣裳堆里不起来。

    陆云初再三确认他没有颤栗了才走过去,

    刚刚靠近,他又开始抖了。

    她一头雾水:“闻湛?”

    闻湛埋在布里狠狠吸了口气,

    压制住了颤栗,但还是没有起来。

    这是怎么了。

    陆云初蹲下,

    拍拍他的背。

    她的力道很轻,轻到像是在抚/摸,闻湛刚刚经历了发病,

    此刻身子脱力,

    疼痛让他的感官变得敏锐,尤其是对轻柔的触感格外敏感。

    她的手好像在揉他的脊梁。

    闻湛又开始小幅度颤栗起来。

    陆云初见他耳朵根红成一片,

    确保他没事只是害羞以后,

    便没有催促他起来了。

    她又拍了拍他:“快起来,水还热着,我给你擦擦脸。”

    拍的不是地方,闻湛头埋得更紧了。

    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了,

    惊奇道:“你为什么要抖啊?”

    好奇心作祟,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背脊骨画了一下:“这里很痛吗?”

    闻湛就像沾了水的动物,

    疯狂地抖抖抖,

    试图把水珠抖掉,有一种脆弱的可爱。

    他摇头,

    不痛。

    陆云初很疑惑,

    又不是麻筋,也不是胳肢窝,摸着会很奇怪吗?

    她反手在自己背上挠了两下,

    没感觉啊。

    陆云初没管他了,等陶罐里的水稍凉以后,打湿帕子,朝闻湛走过来。

    闻湛鼓起勇气从布匹里露出脸,虽然现在很丢脸,但再赖下去会更丢脸。

    他觉得自己没脸面对陆云初了。除了丢人以外,还有无法控制的羞意。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走到了这一步,脑子一团乱麻,她可是亲了他的额头,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是看他可怜吗?出于怜悯?可这是不对的。

    闻湛面对陌生的情愫总是感到恐慌,又无端雀跃。

    他坐直身子,侧着头,不敢面对陆云初。

    陆云初在他面前蹲下,他伸手,想要接过帕子,结果陆云初直接就把帕子盖他脸上了。

    闻湛懵了。

    她捧着他的脸,按着温热的帕子给他仔仔细细的擦拭。

    “你看你脸颊这里还有碎石印子,幸亏没磨破皮。”

    闻湛脸又红了。

    她把帕子拿下来,对折,露出干净的那一面。

    闻湛趁机瞟了她一眼,只一眼,马上收回目光。

    她刚才确实是……亲了他吧,为什么她一点也没变呢?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吗,还是那只是疼痛产生的幻觉?

    陆云初抬头,他立刻绷紧身体,面上神情疏冷,一点也看不出来内心的炸毛。

    他的肤色苍白到有些透明,肌肤干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冰雪的素净感,所以粘上泥灰就显得特别的不和谐,好像白玉滚进了炭火盆,捞出来以后灰一块儿白一块儿的。

    陆云初很想笑,她抿着嘴,仔仔细细地给他擦着额头。

    闻湛感觉出来了。他愈发不自在,浑身上下跟蚂蚁爬过了似的,

    他的头被陆云初捧着,没法侧头避开,只能斜着眼睛,试图避开眼神。

    他的睫毛颤抖着,心砰砰直跳,煎熬极了。

    陆云初发出一声轻笑,他下意识把目光移过来,可是她笑完就起身洗帕子去了,弄得闻湛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攥紧拳头,模样严肃,她到底在笑什么呢!?

    陆云初从另一个包裹里拿出干净的衣裳,惊讶道:“闻珏还挺贴心的,居然拿了中衣。闻湛,你快换上。”

    其实不是闻珏准备的,是柳知许提醒的。

    闻湛起身,接过中衣,犹豫地看着陆云初。

    陆云初居然能理解他的意思:“那什么,我不看,我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去牵马。”

    闻湛点头。

    陆云初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包袱里,紧紧衣襟,踏出了庙门。

    闻湛戒心不重,见她起身往外走就开始脱衣裳。

    他的中衣被打湿了,不沐浴就换衣裳也挺难受的,但总比穿着湿衣服赶路好。

    他飞快地脱掉中衣,抖抖衣裳,准备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