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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命呢,严肃点[无限]");

    冥婚,

    一听这名字,基本上就知道属于中式恐怖主题了。

    不过暂时还不能确定难度大小,这不好说,

    得看运气。

    对此,章杉发表意见:“一般中式主题的密室,恐怖指数都挺高的,

    解谜部分反而比较少,就希望系统不要给咱们安排什么没法完成的任务吧。”

    南银纱侧头看他:“你平时运气怎么样?”

    “普普通通,但不祥的预感基本上都挺准,好的不灵坏的灵吧。”

    “那不就是乌鸦嘴,

    你快闭嘴。”

    “?”

    章杉一边沿着狭长的走廊前行,

    一边用眼神控诉着她的无情无义。

    “同样都是队友,

    你对待我和对待晏先生,

    是不是差太多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晏之卿像你这么多话?”

    “我怎么了?我为了缓和队内紧张不安的气氛,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你看不见?”

    “谁紧张了,

    谁不安了?”

    “……”

    章杉放弃了与她毫无意义的争论,

    毕竟她这人通常暴躁又不讲道理。

    然而话又说回来,他那时第一次见她,就铁了心想跟她做队友,

    不也正因为觉得她暴躁且酷吗?

    忍了吧,

    忍了吧,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他一抬手,推开了面前那扇第38号密室的铁门。

    待三人全部进入之后,

    铁门再度从身后重重关闭上锁。

    新的一局又开始了。

    ……

    他们目前所在的房间,环境布置古色古香,雕花牙床、牡丹帷帐、琉璃烛灯、翡翠屏风,

    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铜镜,此外还有胭脂香粉和珠玉首饰等姑娘家才会用的东西。

    不难判断,这是一间古代女子的闺房,再准确点,是富家小姐的闺房。

    黄梨木的四角方桌上,除了烛灯,还有一封鲜红的婚书,以及另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婚书上写: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章杉将这封婚书,翻来覆去地端详:“貌似就是普通的古代婚书啊,没什么特殊的。”

    另一边,晏之卿也拆开了书信,见上面用清秀小楷写了几行字:

    [妾身福薄,命犯孤魂厉鬼,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望有缘人代为编制同心花结,重缝嫁衣,再串凤冠,完成拜堂,行合卺之礼,圆妾身心愿。]

    这大概就是主线任务了。

    南银纱面无表情陷入了沉思:“所以咱仨这次的任务是编花结、缝嫁衣、串凤冠,最后还得拜个堂?”

    “应该是的。”

    “合着咱仨上这diy来了?”

    晏之卿笑了:“你不喜欢细致活。”

    “谁喜欢细致活?你问问张三喜不喜欢。”

    仍在研究婚书的某位金发帅哥:“我叫章杉,谢谢。”

    于是两人留章杉继续看婚书,自己先在闺房的各处角落搜索起来。

    既然要做主线任务,那些diy的材料总得找到吧?再不济,出这间闺房的钥匙总得找到吧?

    六个小时很快就过去,谁也保不准系统还有什么幺蛾子在等着,越速战速决越有利。

    晏之卿翻找梳妆台,盛放发簪和步摇的妆奁里似乎没有什么,他转而又拿起了粉盒和胭脂盒。

    乍一看,胭脂盒就是胭脂盒,并无特别,但直觉告诉他,这里有点蹊跷。

    他倒转其中一根发簪,索性刮干净了胭脂盒里的胭脂。

    胭脂质地软糯,中途发簪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阻碍,他伸出两根手指,将那物件捏出来——是一枚纯铜所制、极其细小的钥匙。

    “纱纱,找到个钥匙。”

    “……房间钥匙吗?”

    “不是,这显然不能开房间门,估计是其他地方的。”

    南银纱正试图爬上那座雕花牙床,并把被子和枕头也掀开了,大面积检查。

    “那我再找找。”

    晏之卿擦干净钥匙上的胭脂,沉默片刻,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凉意缓缓袭上脊背,他似有所感,垂眸看向面前的铜镜——

    铜镜里的影像略显模糊,但仍旧能在这一瞬看出,他的身后,正站着个长发垂腰的红衣女人。

    那似乎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红衣,完全是浅色衣服被血染红,并且仍在不断往下滴血。

    血是从女人的喉咙淌下来的,她喉咙的刀口似是被不规则的利器切割,皮肉外翻,犹如小孩子张开的嘴,触目惊心。

    她往前凑了一步,凌乱的长发里,露出了一双目眦欲裂的恐怖白眼。

    他猛地转身,抄起梳妆台上最锋利的一柄发钗,作反击姿态。

    ……可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一瞬间,铜镜里的女人也随之消失了。

    这时忽听章杉兴奋地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了!这婚书果然藏着线索!”

    然后他一抬头看见晏之卿,满脸疑惑。

    “晏先生,干嘛呢?”

    谁知晏之卿还没说话,只听又是一声“咚”的闷响,响声来自南银纱。

    两人均是一惊,忙脚步飞快地赶过去,却见南银纱手撑在床上,脚踩在床下,很倒霉地被卡在了床中央的暗格里。

    她满脸郁闷:“拉我一把。”

    晏之卿握住她的手,略一用力,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

    “没受伤吧?”

    “没有。”

    这雕花牙床原来是有机关的,刚刚南银纱无意间摸到了嵌在床角的一块玉,往下一按,床板骤然掀起抬高,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章杉把倾斜的床板推开,发现底下是空的,最里面有个鎏金的百宝箱,箱子挺大,但并不算很有分量,单手就能拎出来。

    他把箱子放在桌上,三人围了一圈仔细端详。

    百宝箱的箱盖有两层,一层揭开,里面固定着一柄刻刀,刀柄上刻着“执子之手,永结同心”八个字,而固定刻刀的位置,是材质非常特殊的、覆盖着厚厚金沙的平滑石面,应该是嵌进去的。

    晏之卿缓声道:“我们可能需要在这上面刻几个字。”

    “刻什么字?”

    “既然刀上写了‘执子之手,永结同心’,想必是要刻那对新人的名字。”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女主人公和她的心爱之人,到底叫什么。

    此时就轮到章杉上场表演了。

    “二位,婚书里藏着这俩人的名字。”他从梳妆台那边随便找了根步摇,在婚书上用力地刮来刮去,“系统究竟是怎么琢磨的?这线索简直神经病。”

    随着他的动作,婚书表面如同抽奖的刮刮卡,大部分的字迹脱落,最后只剩下四个字还顽强地留在上面。

    尔,鸿,叶,鸳。

    尔鸿和叶鸳。

    晏之卿手持刻刀,认认真真在箱盖的金沙石面上,刻下了新人的名字。

    章杉在旁感慨:“你刻得还挺好看,以前练过书法?”

    “练过一阵,但这二者也没什么必然联系。”

    “怎么会没联系?手稳啊。”

    “也有些道理。”

    “对了晏先生,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一股子要发动攻击的气势。”

    “那面铜镜里,映出了个不存在的红衣女鬼。”

    南银纱闻言侧眸,神情严肃:“就在这间房里?”

    “对。”

    “现在呢?”

    “不见了。”

    说是不见了,其实也许还在某处角落里,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就在晏之卿刻完最后一划的瞬间,只听“咔哒”轻响,百宝箱的箱锁自动开启。

    箱子里装了一本蓝皮书,很厚,翻开是各种花结的编制方法,配有图文详解。

    此外,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锦带,以及装饰的珠扣和辅助的钩针。

    “这就是第一步任务。”南银纱一目十行,快速翻页,寻找同心结的编法,“……在这。”

    章杉好奇地凑过来,而后震惊:“这么复杂?这是考验我心灵手巧的程度呢?”

    “大概。”

    “可我这双手只会舞枪弄棒的,揍人还行,绣花编织也不是我强项啊!”

    “巧了,谁不是呢?”

    “你一姑娘家,多少得会点编织吧?”

    南银纱淡定反问:“你当初难道是因为我会编织,才想跟我当队友的?”

    “……”

    “有长处就有短板,做人不能太贪心。”

    “……谢谢你教给我的人生哲理。”

    “不客气。”

    话虽如此,该学习也还是要学习,总不能这第一个任务就败下阵来。

    南银纱盯着教学同心结的那一页,情绪烦躁,不晓得已经暗地里磨了多少回牙。

    不得不承认,她上学时就是叛逆少女,不爱学习,各门功课顶多是及格的水平。养父南松倒也不强求她,他觉得能及格就挺厉害了,毕竟不怎么学都能及格,说明孩子确实聪明(……)

    晏之卿看出了她不高兴,他从旁伸出手来,盖住了那页书。

    “看这个不直观,我教你。”

    将右手的锦带按照顺时针方向绕一圈,然后将左手的锦带穿过绕成的圈,再往逆时针方向绕圈,拉紧两端……

    他很耐心地演示给她看,一遍没看懂就再演示一遍,直到她可以独立完成。

    章杉纳闷:“晏先生,你之前就会编这种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