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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宝璋尊敬的、仰慕的人,是魏兄,是那个不会说话、救他于危机的魏十九,而不是满嘴谎话、连真相都不敢吐露的魏王李云霁。

    李云霁心绪杂乱,即恨不得就这么走上去告诉他事实,又害怕像那一夜一样被少年无情地拒绝,郁结在心,血气翻涌。李云霁知道,自己是犯了执拗。凭心而论,他活了近三十年,从未执迷过什么。没想到,一次入京,一个萍水相逢,却将一生的执念留在了此处。

    直到,那盏孔明灯冉冉飞上夜空。

    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李云霁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紧跟而来的,是一种似是喜悦,又似酸楚,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悔悟和痛楚。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对不起。一直都不肯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对不起。

    李云霁终究没有上前去和少年相认,他忽然明白,“魏十九”之于徐宝璋的意义,至少在今夜,他自私地希望,魏兄能在纯真的少年心中,多存在一夜,一时,哪怕是一刻,一瞬也好。

    然而,李云霁却未成预料到,那些刺客居然胆大包天,无视徐公子身边的重重护卫,竟打算放手一搏。若非李云霁派人暗中跟着,断也不会知道徐宝璋遇险,这才匆忙杀回头来救人。

    李云霁不顾先前的伤势,妄自动气,同那刺客强硬过招。他认出这杀手就是当夜在教坊袭击他的人,那刺客自也认出他来,不怒反笑:“李云霁,你来了正好,省得我费心去杀你,拿命来”

    刺客手擎异族弯刀,这种刀刀身不重,以快为准,如同软鞭。李云霁晓得这蛮夷招招阴险,对方又深谙李云霁弱处,专攻其软肋,李云霁左腿有疾,往往反应不及,加上那人带着徐宝璋,李云霁每次出手时,就多一份顾忌。然而,李云霁首要并非抓拿刺客,而是救下少年,几次出招都要夺人,那刺客带着徐宝璋侧身一躲,刀刃如毒蛇一样袭来,李云霁速速夺过地上的兵器,用刀抵挡。

    这会儿,马蹄声由远而近,想来救兵快要赶到。

    那头子见情势对己方不利,不愿多做纠缠,将兵器指在少年的命脉处:“再过来的话,我就先杀了他”

    人质在手,他人不敢贸然动手。那刺客头子就见机行事,让余下的人拖住追兵,自己纵身一跃,翻到墙上。

    “圜圜”李云霁解决了跟前绊住他的两三个刺客,也提气追去。

    镇平侯和禁卫军统领骑马赶到,一个护卫忙上前,告知少爷被歹人掳走。镇平侯铁青着脸,命道:“留几个活口,把下巴给卸了,刺客带着圜儿跑不了多远,其他人跟我去搜”卸了下巴,是为了避免这些人咬舌或是服毒。

    却说,李云霁去追拿刺客,他腿脚不利,可刺客毕竟多扛着个少年,身上又受了伤,逃了良晌,竟也被李云霁给追上。

    二人在巷子里过招,论硬战,这刺客到底不是李云霁的对手,最后退开数丈,他胳膊勒过徐宝璋的脖子,威胁道:“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先卸了这个小子一条胳膊”

    这时,徐宝璋已经有些转醒,虽还有些晕沉,可视线已经逐渐清明。他挣了挣,那刺客便又勒得更紧:“别动”少年一个吃痛,那一声嘤咛不啻于在李云霁身上活活砍一刀。他只怕那刺客情急之下,伤了徐宝璋,嘴里含了含血腥,道:“你、你放、放了他抓、抓、抓我”

    听李云霁说话磕磕巴巴,那刺客不知他有口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