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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肩膀轻轻发着栗,身后人微微歪了下头,凑近了些,泛着珍珠绸光的银发有一缕调皮钻入她的衣领。他似乎毫无所觉,低声问:“你抖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鲛。

    手都掐在别人脖子上了,还问别人:你抖什么?

    钧川听她迟迟不出声,差点要推门而入了。又听廖芙道:“真的没事,我只是……一点头疼,睡一觉就好了,你若进来,我怕也传染给你。”

    好说歹说,才将钧川打发走。廖芙腿都软了,背靠着门滑倒在地,而除了地上一滩水渍,鲛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握在脖颈上冰凉的手,只是一场错觉。

    坐了片刻,她低低喘了口气,撑着矮桌站了起来。掀开隔开内外厅的珠帘,还没来得及走近,就听门后的池子中传来哗哗的水声,接着,又是尾巴拍在水面的响动。

    像一条年少的、顽皮的海鱼在嬉戏。

    他还没有离开。

    即便廖芙真心地希望这个麻烦能一走了之。

    门未关拢,偶尔吹进一丝丝咸腥的海风。隔着一扇门,廖芙慢慢地摸索到床边,坐下了。

    她本是警惕心十足,可阳光照得正好,窗边吹进的海风像一只柔软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渐渐的,她打了个哈欠,困意翻涌上来。

    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熟睡的好眠被升高的温度打断。半倚在床榻边,玉质仙资,乌发如瀑泄的美人不觉蹙起了眉心。

    梦里,她在干燥的戈壁滩上独自跋涉。脚下是红色的沙尘,水早就喝光了,口中干渴得要命,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氤氲着一层扭曲的热气,叫人看不分明。

    终于一股蓝色的泉眼救命般出现在眼前,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匍匐在泉水边尽情汲取琼浆,清甜凉爽的泉水缓解了干渴,她抬起头,却发现是少年捧着水,指尖倾泻,让泉水流进口中。

    那双浅青色的眼眸里,满当当全是漫不经心的、浅漠的戏谑,好像看一只濒死的小动物。

    可她实在是太渴了,不由自主仰起头,嫣红的唇微张着,接受水液的浇灌。

    半点也没有得到纾解,可他手中的泉水已经倾尽了,廖芙着急起来,细白的手指攀住他的手腕,润红的软舌伸出,连留在他手指上的水珠也一点、一点舔舐着,细细的呜咽,通红的脸颊,眸子里弥漫湿漉漉的水光。

    少年眸光微变。

    他拉着她往后一倒,场景变换,噗通,落入被海水包裹的大海。四周是平静、深邃的蓝。她看见他的鱼尾上的鳞片,在安静的深蓝中泛着银白的流光,他含住她的唇瓣,细细地吮。廖芙能感受到他的尖牙,接着,双腿被强制打开了,一条粗壮的鲛尾挤了进来……

    床榻上,美人发出似痛楚、似欢愉的低哭。

    ……

    廖芙倏然睁开双眼。

    她睡掉了一整个下午,醒来时已经是薄暮黄昏,橙色的晚霞在海天尽头如火如荼地烧着。房间里又闷又热,汗水已经渗透了后背的衣衫,甚至连睫毛上的凝着氤氲的雾,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看得清东西。

    吃晚饭前,廖芙去洗了个澡。刚将汗湿的衣裙挂在屏风上,隔着一扇窗,鱼尾拍打水花的声音传来。

    浴桶放置的位置和水池离得很近,听起来,那尾鲛正在池中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