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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归迷迷糊糊的被陆寻舟抱起来换了衣服,半眯着眼叫了一声:“爸爸早安。”

    陆寻舟握着他的脚,给他套上鞋子,再把人抱怀里洗漱完毕才放下地。徐归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像第一年那样,时刻离不得他,可他已经习惯了徐归的事亲力亲为,日子便也这样继续着。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脸色似乎也因此阴沉了一点。黑色同样包裹住了徐归,不过他的衣服更柔软舒适,徐归看了看自己父亲,又扭头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揪着陆寻舟的裤子说:“上班,徐归也上班。”

    “爸爸不上班,徐归也不上班。”陆寻舟用徐归能跟得上的步伐走在前面。

    徐归闷闷不乐地回:“哦。”

    “徐归今天怎么样?”陆寻舟从不叫他宝宝或者宝贝,徐归也没有小名,所以只叫他名字。

    徐归小跑了两步,想去够父亲的手,可是太高了,他往上一跳,差一点点,也不气馁,仍旧高兴地说:“很轻!”

    很轻,不是重量上的很轻,而是今天很轻松,没有难受没有发烧也没有不想吃饭。

    那块石头一样的东西没有压着他,所以很轻。

    陆寻舟停下来看着徐归小小一颗的脑袋,笑笑,然后一把抱起他,说:“今天跟爸爸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好哦!”可以出门了,天底下最快乐的事。

    -

    墓地,与一身黑再相配不过。

    墓碑上刻的徐越的名字,下头是个衣冠冢,墓没有立在陆氏墓园里,而是陆寻舟在郊外的一处园子。

    说是墓也不全对,碑刻得不伦不类,只有个名字,竖在树下,倒像是树的名,徐归不明所以,他靠在父亲怀里,盯着那块石碑问:“爸爸,是什么?”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徐归长大了就知道了。”

    陆寻舟从没有在徐归面前提起过徐越,要怎么说呢?

    说你的母亲已经死了?罪魁祸首就是我?

    陆寻舟不想让还没懂事的徐归去了解这样一段复杂的故事,也不想隐瞒他欺骗他,让他对自己的母亲有怨怼。

    索性什么都不说,以后想知道,再慢慢说。

    大概是气氛太过严肃,徐归没有像以前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头贴在陆寻舟脖子上,没有再说话。

    陆寻舟揽着他,也没有说话。

    接受徐越死亡这件事,似乎是某一个瞬间的事,第二次痛苦的易感期过后,夏静与他有过一次长谈。

    长谈后的第四天,陆寻舟再一次去见了李陵,那个病弱的男人并不意外他的到来,他说:“陆先生,你终于来了。”